环保水务市场：“逆向混改”的新样本？

2020年，疫情肆虐全球之时，对中国水务市场而言，水务资本市场的风吹草动似乎有一丝悲凉之气，而呈现出的“逆向混改”动态，更让人浮想联篇，这得从近期几则案例说起：

1、珠海水务与巴安水务

  2020年9月21日（星期一）巴安水务公司股票上午开市起停牌。公告称，控股股东张春霖正在筹划股权转让的事宜，拟通过一系列安排将公司控制权转让给珠海水务环境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若上述事项最终达成，将会导致公司实际控制人发生变更。同时，该事项尚需取得珠海市人民政府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的事前审批预计停牌时间不超过5个交易日。

2、中节能与铁汉生态

   9月17日，铁汉生态公布，收到国务院国资委出具的《关于中国节能环保集团有限公司收购深圳市铁汉生态环境股份有限公司有关事项的批复》(国资产权[2020]508号)。

3、中国城乡与碧水源

   9月14日，碧水源公布，公司股东中国城乡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中国城乡”)与公司股东文剑平、刘振国、陈亦力及周念云签署了《合作协议》，与公司股东刘振国、陈亦力、周念云签署了《表决权委托协议》，与公司股东刘振国、陈亦力签署了《股票质押合同》，与公司签署了《股份认购合同》。2020年8月28日，公司召开第四届董事会第四十九次会议审议董事会改组事项，并于2020年9月14日公司2020年第七次临时股东大会审议通过。改组完成后，中国城乡成为可支配公司最大单一表决权的股东，且其提名董事占公司董事会半数以上席位，中国城乡成为公司控股股东，中交集团成为公司间接控股股东，国务院国资委成为公司实际控制人。

4、中节能与国祯环保

  2020年8月27日，国祯集团与中节能就上述股权转让签订了《股份转让协议之补充协议》、《业绩承诺补偿协议之补充协议》等。详见公司2020年8月27日披露的《关于控股股东转让股权有关进展的公告》（2020-066号）。

   2020年9月5日，国祯集团股东大会审议通过了《关于公司签订补充协议及相关法律文件的议案》，同意国祯集团与中国节能环保集团有限公司签订《股份转让协议之补充协议》、《业绩承诺补偿协议之补充协议》等相关协议。

5、国企入主博天环境，几度中止

  博天环境曾计划卖身青岛西海岸新区国资局（下称青岛国资）、中山中汇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两度中止，让人感叹水务市场的中弥漫的一丝悲凉。

7月22日，博天环境称，鉴于目前各方尚未达成相关正式协议，经博天环境和青岛融控各方友好协商，一致同意终止该控制权拟发生变更的事宜。

  9 月 10日，博天环境公布，2020年9月9日，公司收到中山中汇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关于相关协议所附生效条件未能成就的函》，根据中汇集团国资主管部门中山市人民政府国有资监督管理委员会作出的《关于终止中汇集团并购博天环境的决定》，经国资主管部门研究，决定终止此次并购行为。

  当然在这些为大家瞩目的上市公司的背后还有N个市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非上市公司，面临着由盈为亏的经历。在维持企业生存的现金流面前，把核心技术、管理团队作为吹捧的主调显得苍白无力。这个时候，膀大腰圆的央企似乎成了他们眼中的“救命稻草”？

  案例中的几家公司都是行业中的知名企业，在水务市场上都曾风光一时。英雄没落之时，回顾发展历史，在成功的那一刻，是否就已经埋下了曾经被人提及过的“坑”？比如PPP模式下的现金流问题，政府与企业的博弈背后，彰显着对弈主体的不平等性，从经济学的观点来看，平等与效率永远不可能是两者兼得的。

  就在2019年11月2日，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发布了《中央企业高质量发展报告》，指出“双百行动”取得明显成效，在444家“双百企业”中，共有200家中央企业子企业。其中，113家在本级企业开展了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非国有资本5384亿元，3466家子企业开展了混改。

 很显然，国企混改，实质上就是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是指按照完善治理、强化激励、突出主业、提高效率的总要求，以市场机制为原则，通过在国有独资及国有控股企业引入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外资等各类资本，促进国有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放大国有资本功能，提高国有资本配置和运行效率，实现各种所有制资本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使企业真正成为独立的市场主体，在市场竞争中不断释放活力，增强核心竞争力。

  也就是说，混改向来一直以国有独资及国有控股企业引入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外资等各类资本为主流方向，我们姑且把它叫作“正向混改”。如今在环保水务这个传统市场上，这几则案例，却逆势而为，呈现了“逆向混改”的动态，有一个问题，让人值得思考：逆向混改中，央企似乎显得异常活跃，与纾困的意图是否有关？

  作为国资运营平台，对于代表发展方向的产业，国有资本本身即有相关的结构布局，资金本来可能投入在国有企业，而今通过纾困的方式转而投向民营企业，既支持了民营经济的发展，又增强了新型创新产业的内在驱动。而未来一些有价值的民营上市公司，其主营业务在创新和战略新兴产业等方向的拓展，需要更多的资金支持。

  纾困基金最大的意义在于，给市场导入预期传递信号，通过纾困基金的引导，形成放大效应和杠杆效应。但是有一个问题非常值得我们关注：在环保水务市场上陷入困境的企业，其罪魁祸首正是放大效应和杠杆效应，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毋庸置疑的是，国有资本进入民营企业的治理结构，本身起到的是很强增信作用，但从企业结构优化方面，是否带来更多积极变化，还需要市场的验证。正向混改与逆向混改的逻辑到底在哪？还得好好梳理梳理。

  简单点说，正向混改，是因为要引入非公资本的灵活性；逆向混改，是因为要有国企的稳健性。两副药剂，是否针对“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症状而施，不得而知。有人说，一个人的思想中存在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但仍然能够正常行事，这才是一种境界。

  20年来，我们市政公用事业加快了市场化进程，以威立雅为代表的外资企业进军中国水务市场，以“兰州威立雅水务公司”水质污染事件为代表的外资悄然在中国市场上收缩。中国水务市场的本土资本也从国进民退、民进国退、国进退进等阶段，似乎又回归到了国进民退的起点。

  是行业顺应时代的发展在螺旋式上升，还是民营在PPP等模式下终不敌资本的力量而节节败退？是水务行业的生态位发生了裂变，还是国有资本在迷思中幡然醒悟？是政治的力量注入资本的属性进行阶段性的调整,还是对很多环保企业前期无序的信贷扩张的修正？

   也许，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也许还要再过10年，再来总结与评判。毕竟拥有相反的思维模型的同时，又要保持正确的行为，不是能够一时定论的。